杨燕子(Janet Yang)

杨燕子在中国和好莱坞之间扮红娘 1986年，杨燕子(Janet Yang)带着演员格利高里•派克(Gregory Peck)来到中国。 当时，中国已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自我孤立并开始逐渐发展。 他们此行的目的在于帮助好莱坞电影公司检测中国电影市场对娱乐片而非说教片的反应。 四分之一多个世纪过去后，杨燕子仍然在中国和好莱坞之间扮演着红娘的角色。 她最新担任制片人的电影是一部由华裔美国人夏伟(Daniel Hsia)编写并执导的跨文化浪漫喜剧片《纽约客在上海》(Shanghai Calling)。该片由八名美国私人投资者（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是首次涉足电影业）和政府支持的中国电影集团公司(China Film Group)投资300万美元共同打造。这部电影讲述了一名来自纽约的华裔美国律师被意外派到中国商业之都上海的故事，该律师由丹尼尔•海尼(Daniel Henney)扮演。他渐渐爱上了这个熠熠生辉的城市和一个会说普通话、长期旅居中国的白人迁居专家，这一角色由伊莉莎•库普(Eliza Coupe)扮演。 通过电影进行文化交流一直是杨燕子职业发展的基石。 1985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在执导《太阳帝国》(Empire of the Sun)时便聘请了生长于纽约的杨燕子作为他和中国政府的中间人，同当时官僚主义根深蒂固的中国电影业打交道。在当时的中国，《太阳帝国》是制作规模最为宏大的一部影片。她还帮助像陈凯歌、张艺谋这样的中国导演在美国放映他们的影片。 她曾担任王颍1993年拍摄的电影《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和陈士争导演的《暗物质》(Dark Matter)的制作人。 《暗物质》是2007年美国圣丹斯电影节(Sundance Film Festival)的获奖影片，该片由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主演，讲述了一名留美中国学生枪杀导师的故事。2010年，杨燕子担任了迪士尼(Disney)《歌舞青春》(High School Musical)中国版的制片人，但票房惨败。最近，拍摄《功夫熊猫》(Kung Fu Panda)的梦工厂动画(DreamWorks Animation)和中国政府支持的上海东方传媒集团(Shanghai Media Group)在上海打算合资组建一个电影公司，她担任了前者的前期顾问。 杨燕子认为，对于那些想在不断扩大的中国电影市场分一杯羹的外国独立制片人来说，合作拍摄是最佳的入场券。 她还认为，愿意在中国政府设定的审查范围内工作，以获得影片发行权和跨过日益重要的文化差异的机会，这么做是值得的。国际合作拍摄电影的挑战从拍片现场工作流程的简单差异到幕后的银行业务，无处不在。仅有少数几部和西方合作拍摄的中国电影取得了成功。电影人经常是费尽心力去迎合两个巨大市场，结果却落得两边都不讨好。 杨燕子在接受《华尔街日报》的采访中，谈到了《纽约客在上海》这部电影，谈到了美国人对中国抱有什么样的错误印象，以及为什么中国版《歌舞青春》票房惨淡。 《华尔街日报》：你为什么想拍《纽约客在上海》？ 杨燕子：即使是博学多识的美国人，他们对中国的认识与中国实际情况之间的差距也常常令人惊讶。 他们对中国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错误印象，并且不愿放弃或用更切实际的形象来取代之。在好莱坞的老电影中，上海被勾画成一个遥远而颇具异国情调的地方，蕴含着暧昧的情色，在那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虽然当代媒体对所有中国政府希望我们三缄其口的事件大肆报道，如西藏、天安门、台湾等，但这些敏感事件大多数时候对中国普通民众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那日常生活中，中国人到底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呢？他们并没在想人权问题。对他们而言，生活中有许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对于那些从未到过中国的人来说，很难明白这一点，也很难感受到这个氛围。中国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世界各地的年轻人来这里追寻一种好玩有趣且创意十足的生活。我们曾考虑过用这样一句话作为该影片的结束语：美国梦依然存在──在中国。 《华尔街日报》：中国一般会在10月1日国庆节期间上映一些国有电影公司制作的影片，而《纽约客在上海》也计划在这一时间上映。这是有意为之的吗？ 杨燕子：《纽约客在上海》从类型、视角和轻松愉快的风格等很多方面来说，都更像是一部美国电影。 中国电影集团认为，在一个与这部电影主题并不相符的氛围中上映该片会更有利。他们的发行人员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发行人员没什么两样，都非常关注影片的经济效益。他们知道秋季档会有许多爱国影片上映，这些电影都是授意拍摄的，而非创意表达的自然产品。因此我们的电影会显得与众不同。 《华尔街日报》：现在中国观众对电影的喜好是不是更广泛了？ 杨燕子：是的，但他们的品味还需进一步提高。几十年来，他们看的都是特别便宜或免费的盗版电影，而且还必须四处寻找。 电影盗版者对电影进行研究，对这一行非常了解，并常常会向观众推荐影片。盗版DVD使得中国观众想去看当今拍出来的电影，并有这样的需求。 《华尔街日报》：中国和好莱坞合作拍片这一“制胜法宝”能让中国电影赢得国际观众的喜爱吗？ 杨燕子：这是每个人的希望。经济利益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他们也确实希望有一天能骄傲地说，他们打开了西方电影市场的大门。 好莱坞无疑也想打入中国市场。这正是迪士尼的《歌舞青春》中国版有意思的地方。中国人不相信一个西方电影公司会在一部大制作的基础上，特意为中国市场另外再量身打造一个版本。中国观众已经习惯了好莱坞的电影公司直接绕过他们，或是干脆扔给他们一部美国电影。 《华尔街日报》：对于你自己制作的那部由迪士尼电影公司和北京的华谊兄弟传媒集团(Huayi Brothers)共同打造的中国版《歌舞青春》，你如何看待它不尽人意的票房表现？ 杨燕子：这是一次经历。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的票房不好是否是体裁的原因，因为中国以前从未有过这样体裁的电影。 同时，迪士尼和华谊在这部电影该如何营销方面也存在分歧。……这是一个研究中外合作拍片的好案例，并可从中寻找能改进的地方。 《华尔街日报》：你认为，是否有可能将来某一天，中国政府支持的电影公司也能制作出足够精良的影片，并在世界其他国家广受欢迎？ 杨燕子：如果《金陵十三钗》(The Flowers of War)真的被提名为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票房大热，他们会很高兴。 这种希望从未间断。尽管张艺谋可能称这并不是一部政治宣传片，但它有可能在幕后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只是碰巧这次没有成功，但这种愿望只会越来越强烈。 Jonathan Landreth